依旧寒冷刺骨,门一开她便颔首行礼,直到柳湘盈过来,才缓步跟上,将温着的手炉和大氅递上。 刚想说什么,看见柳湘盈背后的人,突然咽了下去,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两人身后。 肩背沉重起来,二房院子不大,谢远岫的院子在二房西南角,有些偏僻,谢六在前头掌灯,柳湘盈浑身不自在,时不时瞟一眼前面,只觉得昏黄的灯笼一晃一晃的,让人眼晕。 眼见要到秋阑院,柳湘盈心中一急,忍不住提声,“大伯哥。” 夜风紧了紧,灯笼摇晃得愈加狼狈,柳湘盈手脚冰冷,冬夜冷人心,心脏却跳动得愈发厉害,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。 谢六蹙眉转身,他是自大人离府就跟着的,心中不愿意大人再跟谢府有任何瓜葛,转过身时谢远岫已背对他。 谢远岫往前几步,谢六随即跟上,摇晃的灯火照亮男女的面容,一沉稳,一忐忑,谢远岫在柳湘盈忽闪的睫毛上划过,“弟妹的口齿伶俐许多。” 柳湘盈一愣,抬头直直落入对方如深湖的目光中,“谢大伯哥夸赞。” 她稳了稳心神,“方才席间说的,盈娘有什么没做好的大伯哥尽管说,若是有不周到的也请大伯哥海涵。” 谢远岫还未说话,谢六已经转过来,不客气道:“这可不敢,连衣服都是匆匆赶制出来的,地上都还潮着,可担不起招待不周四个字,四太太这么说太折煞人了。” 柳湘盈尴尬地摸了摸耳朵,指尖划过青玉耳坠。 院子是早就收拾出来的,衣物虽然是赶制,但也早就熏香过,只是昨夜刚下过雨,炭火来不及烧,导致地面有些潮湿。 谢六自小跟在谢远岫身边,又在大理寺历练过,观察力非同常人,如果连他都能看出来。 冬夜雨小却也寒冷刺骨,柳湘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她沉默着,慢慢矮下身子,刚一屈膝就听见头顶传来声音。 “你做什么?” “是弟媳没有准备好。” 头顶静了一瞬,片刻后谢远岫声音稍冷:“大嫂刁难你,你也这样卑躬屈膝?” 什么? 柳湘盈脑海中空白的一瞬,反应过来她觉得谢远岫是有些生气了,结果入目仍是一张冷冷淡淡的脸,静静地看着自己。 眼神中饱含审视,隐秘的痛处被毫无保留地剥落踩踏,柳湘盈呼吸一窒,不允许自己落在下风,第一次不闪不避,目光直直射向对方。 谢远岫眯了眯眼,声音淡淡,却恍如针扎,“还是说,任何一个人驳斥,你都打算屈膝求和。” 柳湘盈稳了稳声音,“看事,有理无理自有应对之法。” “是吗?” 谢远岫不知道信了没有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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